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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那邊好吵。)
看著鏡頭所及之處座無虛席,派翠莎有點受不了。講了幾個不怎麼特別的笑話後,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心裡不是滋味,她有點焦慮,但現在根本沒心情想這個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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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不想再期待什麼了。

『恩?為什麼?』

因為有期待就會有等待,等待也許只會讓自己出糗。我不要出糗。

『哈哈哈哈~妳是個很年輕的小姑娘才會這樣想。等妳年紀大一點就會發現,有時候出點糗、吃點虧也無妨,更何況是為了期待的東西。』

我不怕吃虧啊,那反而會讓人們覺得我很真誠又成熟。但是我不要別人看到我因為期待什麼而受傷,那顯得我很幼稚。

『妳的想法還真有趣。意思是說妳可以容許自己不斷吃虧,但卻沒辦法容忍自己成為別人的笑柄?』

很奇怪嗎?自己吃虧來成全別人不是很偉大嗎?

『當然奇怪。吃虧是種犧牲奉獻,如果可以這麼說的話。但是週而復始地吃虧,人們只會懷疑妳不懂得保護自己,甚至暗地裡笑妳傻。再者,妳怎麼能肯定別人就這麼懂妳的苦心??』

怎麼不會,這麼明顯!而且就算不會…總有一天也會知道吧?

『人是很笨、很盲目的生物。就像我說的,他們眼中只能看到自己想看的東西。好了,別開口,我知道妳要說什麼。妳電影看太多了,那些巧死人不償命的情節只有電影裡面有。』(他搖搖頭)『跟我說說吧,為什麼妳不想再期待了?我記得妳曾經說過,人生最大的樂事,就是冬天期待夏天、夏天又期待冬天的來臨。』

那不一樣。因為冬天跟夏天永遠會來;每年都有春夏秋冬。可是人不一樣,這個世界也不一樣。有時候你越期待某事,它就越不可能發生,自己也因此跌的更重。你知道英文的”期待”怎麼說吧,叫做”looking forward”:引頸期盼,永遠看著前方痴痴的等。期待不叫”looking backward”,因為沒有人成天盯著自己的屁股期待什麼事情發生,相對的他也看不到過去的慘痛經驗,看不到或許沒有人會為了自己改變……

『哈哈,的確沒人成天盯著自己的屁股瞧,但這不代表他們不明白自己的處境。而且,當我們能往前看時,為什麼要回頭呢?我們不能一輩子活在過去,也不能被關在自己的回憶裡出不來。適當回頭是必要的,但也別太沉迷。我們的頭是往前長的,這就表示我們必須往前看。或許妳所期待的事情明天不會發生,那麼後天呢?大後天呢?下個月呢?』

但是,永遠期待著什麼,真的好累。等待的同時,我只覺得自己裹足不前。

『當然,不能待在原地等事情發生啊。妳得分清楚”期待”和”等待”的差異,小姑娘。妳不能光站在原地等待,這樣自己永遠不會進步,妳也永遠無法準備好迎接那件事的到來。妳必須看著前方,一邊追尋,一邊期待。這時的妳才會發現新的自己,更清楚自己想要什麼、缺乏什麼,甚至於,期待著什麼。』

『試著問自己下列的問題:我能清楚說出自己期待的事物嗎?這樣的期待是合理的嗎?我知道願望實現的那一刻該怎麼把握嗎?我又該如何珍惜得來不易的成果呢?不要學等待果陀那一招,那兩個人根本不知道自己在等什麼,這樣的做法不怎麼負責任。』

『如果那些問題妳答不出來,表示妳還沒準備好,那麼繼續期待也是白搭。妳說的對,期待必須往前看,但同時妳也必須往前走。這是種意象,妳知道我在說什麼。妳不能光等事情發生啊,動身去尋找、了解、冒險,或許當妳撥開疑雲,明白自己需要什麼的時候,會發現其實妳長久以來期待的事物,就在自己身邊。懂嗎,我親愛的派翠莎女孩?』

(我陷入沉思。他則朝自己頭上丟了一塊巧克力,用嘴接住,然後對我微笑。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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